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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百二十五章詭異屍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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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百二十五章 詭異屍體

夜流觴很不樂意黑鷹跟著,因為自從黑鷹跟著他們一同趕路開始,沈衣雪基本上就沒怎麽和他說過話,就是說話,也無非是“我累了,需要休息一會兒”,或者“再馭氣下去,大約還有幾日能到”之類。

可是沈衣雪願意,沈衣雪堅持,他也無可奈何,只得捏鼻子忍著,每次看向黑鷹的眼神分外不善了些。

沈衣雪仿佛根本就沒有看到這一人一鷹之間的不對付,每日照常馭氣趕路,與夜流觴保持著合適的距離。這個距離讓夜流觴一度以為,那日清晨沈衣雪主動地那個擁抱,是他做的一個白日夢。

只有沈衣雪心裏明白,黑鷹怕是變了心思,從月瑤當著她的面處置黑鷹之前說的那些話中,她推測出來的。只是月瑤說的極為隱晦,怕是也只有她能夠聽懂,其目的自然是希望可以給黑鷹一條生路。

這也是近來沈衣雪一直不理會黑鷹的原因,表面不理會,但是不代表是真的不留意。所以說,月瑤走後黑鷹的舉動,她還是比較了解的。

只是,她不想告訴夜流觴,本來夜流觴看黑鷹就不順眼,如果再讓他知道黑鷹心思改變,只怕是要直接薅光了毛給烤了吃,打草驚蛇不說,黑鷹更是死路一條。

所以,沈衣雪在傳授顏如魅等人天魔舞的時候,在傳授閔南亭金針提升之術的時候,從未隱瞞過黑鷹。包括這次趕往冰炎舍,她也要帶著黑鷹。

二人一鷹,足足馭氣四天才到冰炎舍。按理說如果全速馭氣,是用不了這麽久時間的,之是夜流觴心疼沈衣雪,知道她體內混沌之氣尚未完全恢覆,所以每日裏總要找個借口休息一段時間,因此耽誤了一些時間,這才用了四天。

沈衣雪和夜流觴趕到的時候,看到的,幾乎就是一片廢墟。

夜流觴的到來,著實讓費元忠和顏如魅等人吃微覺詫異,夜流觴皺著眉頭,不耐煩地解釋道:“不必大驚小怪,我不是以一宗之主的身份前來的,你們該做什麽就做什麽!”

他說得輕松,眾人哪個真敢就把他當回事兒,自然是各種行禮,之後又問題各種請示,讓夜流觴大是頭疼。

最後夜流觴不得不以宗主的身份下令:“凡事不知如何定奪,去請示天魔妃便好。我暫時不管任何事務!”

處理完這些雜七雜八的事情之後,夜流觴和沈衣雪才得以休息。當然,冰炎舍已經是一片廢墟,不能住人,他們只得暫時在顏如魅等人臨時搭起來的帳篷中休息。

幾乎所有的人都在忙著清點冰炎舍的損失情況,在廢墟中翻找,希望能找到其中一半個幸存者,也好了解當時詳細的情況。

黑鷹沒了影兒,此處離無極山脈不遠,想必是鉆到林子裏與那些它那些同類交流感情去了。

沈衣雪恍若未覺,似乎根本不放在心上。只將頭靠了夜流觴肩膀,輕闔著眼瞼假寐。

有頑皮的發絲蹭到了他的脖子,微微有些癢,但更多的卻是被心愛女子依賴的滿滿幸福與滿足之感。夜流觴發誓,如果此刻有人突然進來驚擾了他和她,只怕他連殺人的心都會有。

然而,有些話真的不能說,有些事情也不能想。

就在夜流觴這個念頭剛剛升起的時候,費元忠已經掀開帳篷的前的簾子,大步走了進來。身後的顏如魅只在帳篷外探出一個頭,竟然沒有跟進來。

本就不大的帳篷因為黑塔似的費元忠進來,一下顯得更加擁擠和狹小。

在感覺到肩頭處一輕,微涼,夜流觴心中沒由來地一陣失落,擡頭再看費元忠的已經有些不善。沈衣雪在他身邊,立刻便感覺到了夜流觴身上散發出來的冷氣。

費元忠是個粗心的人,根本就沒有留意到夜流觴突然的變化,只自顧自地道:“宗主,已經清點完畢,你去看看吧……”

他眉頭緊皺,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,回頭這才發現顏如魅根本就沒有跟進來,於是提高聲音道:“顏護法,你怎麽不進來了?”

顏如魅依舊站在帳篷門前,低垂了頭,對於費元忠的話恍若未覺。

“有事進來說。”夜流觴冷著一張臉,聲音更冷,就好像在數九寒天的冰水中浸過一般,沈衣雪離得近,甚至都能夠聽到他磨牙的聲音。

顏如魅這才低著頭,放輕了腳步走了進來:“屬下參見宗主。”

夜流觴皺了皺眉,也懶得再和她計較態度問題,不過聲音難得緩和了一些:“說吧。”

一旁的費元忠抓了抓頭,再看看坐在夜流觴身邊的沈衣雪,似乎終於明白了一些什麽,不由訕訕地嘿嘿一笑,卻不知道說什麽才好,只得往後縮了縮身子,想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。

夜流觴瞥了他一眼,也不開口,只將目光落在顏如魅身上,示意對方趕緊說。

顏如魅幹脆利落,直接道:“此次雙修門突襲,冰炎舍猝不及防之下,幾乎無一幸免。除了一些無法辨認的殘肢斷臂,多半的屍體都已經找到……”

她說到此處頓住,目光中流露出一絲疑惑,似乎不知道該如何繼續說下去。

夜流觴皺了眉頭,問:“那少部分呢?”

“還有一些……”顏如魅猶豫著,許久才嘆了口氣,道,“宗主,你還是親自去看一下吧!”

夜流觴的眉皺得更深,目光中已經流露出了不滿之色,正要開口詰責,就感覺自己的手臂被人搖了搖,一轉頭就看到沈衣雪正在對著自己輕輕的點頭。

這個丫頭莫不是在帳篷裏呆得悶了?夜流觴猜測著,將要詰責顏如魅的話收了回去:“帶路。”

費元忠如蒙大赦,終於松了口氣,再也不顧自己長老的身份,就像一個小嘍羅,連忙在前面給幾個人引路。

他本來就高,好像一座黑塔,此刻點頭哈腰,一路小跑,看上去分外滑稽。若非面前一片廢墟讓人心情沈重,只怕沈衣雪都要忍不住笑出來。

從她與夜流觴趕到此地,顏如魅等人就已經在清理廢墟和清點屍體的忙碌之中,其間沒有報告過一次有人幸存的消息。

也就是說,整個冰炎舍的門人,無一幸免!

這讓沈衣雪的心情分外沈重,她始終認為,或者說事實上也的確如此,夜流觴是因為百裏凝雲聯合安開宇要對付沈衣雪,這才一怒之下將安開宇擄到了天魔宗。以至於與安家兄妹結下了殺父之仇,這才有了安家兄妹聯合雙修門將冰炎舍滅門,只為取得令牌,進入天魔宗,以便刺殺夜流觴。

所以冰炎舍的事情,沈衣雪自始至終都無法做到袖手旁觀,更無法保持置身事外的一顆平常心。若非不想讓夜流觴擔心自己,更不想讓夜流觴為自己代勞,只怕沈衣雪連情緒都無法穩定下來。

出了帳篷,與夜流觴並肩而行,沈衣雪這才真切而具體地看到了被雙修門幾乎破壞殆盡的冰炎舍。

當初的戰鬥有多麽慘烈,從被真氣摧毀的斷壁殘垣中可見一般了。

沒有一幢完好的建築,只有被真氣破壞出來的一個個大大小小的土坑。偶爾幸存下來的一截斷壁,上面像被人飽蘸了濃墨,狠狠的揮灑了上去。只不過那“墨”不是黑色,而是帶著淡淡血腥氣味的紅褐色。

沈衣雪微微皺眉,想必那紅褐的顏色當初也曾經鮮紅嬌艷,從某一個冰炎舍門人的腔子中噴灑了出來,在陽光下綻開出最妖異的彼岸之花。

幾個人就在斷壁殘垣中穿行,一個不小心,踩到腳下的碎石斷瓦,就算隔著厚實的鞋底,依然硌得腳掌生疼。

冰炎舍並不是一個大的附屬門派,裏面的修者普遍修為也不高,人數又有限。與在劍宗都算特立獨行的雙修門簡直沒有任何可比性,不然也不會連朝天魔宗發求救信號的機會都沒有,就被一鍋端了。

穿過整片廢墟,沈衣雪看到了在一大片清理出來的空地上,堆積了不少殘肢斷臂,根本分不清是誰的頭誰的腳。

也有相對完整的屍骸,被蒙上了白布單子,只能從凸顯的輪廓中大概辨別出人形。

只是,不論是屍體堆,還是相對完整的蒙著白布的屍體,都有陣陣惡臭傳來,讓人聞之欲嘔。更兼上面落了無數蒼蠅,嗡嗡作響。除非可以驅趕,否則便是有人經過,也是不肯散去。

夜流觴皺眉,望著沈衣雪變得蒼白的臉色,目中流露出毫不掩飾的擔憂之色,低聲道:“丫頭,你若是害怕,不若先回去,就不要跟著看下去了。”

有過被屍山血海活埋的經歷,沈衣雪心裏的承受能力也增長了不少,雖然臉色難看,卻並未真的吐出來,更沒有膽怯。

她的心裏只想著:這些人,都是因我而死!

夜流觴關切的話讓她心中微暖,然而卻還是堅定地搖了搖頭,咬牙說道:“我沒事!”

顏如魅並未停下,繼續引著夜流觴和沈衣雪往前走,直到盡頭,有十幾具屍體,也蒙著白布單子,她才停下腳步。

然而十分詭異的是,那白布單子下面,沒有絲毫惡臭傳來。不但如此,就連蒼蠅,都沒有在上面落下一只!在其餘蒙屍白布上面黑壓壓的一片的對比下,十分顯眼而且詭異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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